日前,上海地铁披露了两起典型的乘客惊慌案例,其中一个发生在8月9日晚:当时,一名老外在上海2号线上突然晕倒,当时周围乘客无一相助反而竞相仓皇逃窜。不到10秒钟,前后三节车厢的乘客全部蜂拥而出,甚至有人因此摔跤。

近几年,媒体曾报道国内多个城市出现“老人摔倒国人无人敢扶”时,一些外国人挺身而出、扶起老人甚至帮助抢救的事例。可是,当一个外国乘客在地铁上遇到紧急情况,当时在周围的人竟然四处逃窜,无人伸手相援。更何况,这件丢面子的事情,恰恰发生在中国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上海,更容易让人感叹提升公民道德水平的急迫性。

不过,随后有报道称,所谓“外籍乘客晕倒无人救助”的说法并不完全准确。在乘客们离开车厢后,立即有热心乘客找到站台上的值班站务员,描述了车厢里的突发情况并予以求助,站务员迅速按乘客指点,到达事发车厢救助倒地的外籍乘客,只不过出事人员已苏醒并自行离开。

如果换位思考,就会发现道德批判并没有多少必要。受近年来国内外一些暴恐事件影响,人们防范心理随之暗生。试想,如果一个外籍男子突然晕倒在你面前,恐怕你也难免产生很多猜想,进而因内心恐慌而躲闪。至于其他车厢的乘客,看到逃避的人群和惊恐的声音,可能根本来不及理性判断,本能反应是尽快远离是非之地。

这一事件或无涉道德,但折射了当前我们在公共危机应对方面的问题——民众普遍缺乏紧急救援、应对突发情况的常识和训练。国人跌倒老外敢救,也多与他们平时接受过培训演练有关。试想,如果公众此前都有应对突发情况的专门培训演练,具备基本的急救技能,与那名外籍男子同一个车厢的乘客们,还会束手无策、避而远之吗?如果经过专门的训练,其他车厢的乘客即使误以为有突发情况,也会有序撤离,不至于造成拥挤甚至踩踏。

由此看来,这块短板还需尽快补上。有关部门有必要加大组织宣传力度,特别是学校及一些有条件的单位,应该把应对突发事件、逃生急救技能纳入到学生、员工的教育培训内容,也可以社区为单位开展这项工作。

我们在乘坐民航班机时,起飞前的屏幕上都会播放一些应急自救的教育短片,乘坐在救生舱门前的旅客,还会得到空姐“单独教练”的机会。地铁每天搭载的乘客很多,各种突发情况时有发生,为避免恐慌,地铁液晶电视上能否少播一些广告,多播一些告诉人们如何有序撤离、自救和他救的宣传视频呢?

此外,当初如果不是热心乘客下车后,迅速告之站台工作人员,可能他们对车厢内发生的惊险一幕仍一无所知。所以,倘若能健全视频监控系统、险情通报渠道和危机应对力量,有关部门就能在第一时间做出研判,调动专门力量妥善处理,更好地控制局面,避免由突发事件引发不良后果。

回看上海地铁发生的这起事件,尽管没有造成人员伤亡,晕倒的外籍男子也已安然无恙地离开,但由此发出的刺耳警讯决不应被漠视。亡羊补牢,时犹未晚。除去道德标签的遮蔽,及时觉察到这些“裂缝”,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